爱喝白酒的父亲永远走了,美女作家无以言孝

作者:白酒那些事儿 更新时间:2022-08-29 05:39 阅读: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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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酒那些事儿》编辑部父亲节特别奉献


爱喝白酒的父亲永远走了,美女作家无以言孝



阴历十月初一,与往年一样,我从省城赶回新郑市城北五公里的老家,给长眠在这里的爸爸扫墓,陪爸爸说话。又一次用脸颊贴近并温热我生命中这片丰厚的土地,这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神奇的季节调色师,使这里或美丽得无法言说,或凄清得让人断肠。我飘零的心啊,注定要在这里徘徊守望到天荒地老。



老家的村北,弯弯的陡坡下去,是数十平方公里的宽阔大沟,土地湿润肥沃,是水和风的功劳。数不清的不规则小径划分出树林,田野,水库,荒地,一条由北向南的河流,没有名字,可日日夜夜诉说着这里的生命编年史。这就是老家方圆百里的“北沟”。


此时的季节已沉入它最深邃的层次,并极有底气地正从秋天向冬天过渡,我分明听到了飒飒的脚步声。天际湛蓝辽远,白云无羁飘荡。大片的杨树林中,风拽着黄叶簌簌地飘落,堆积得满地都是。不远处,几只散漫的羊,把充满语言的眼光慈爱地投了过来。孤独,使我凋零成风中的一片黄叶。


爸爸的墓在北沟中部河的西岸,坐北朝南,面朝着一望无垠的田野和拦河大坝,河的东岸是古望京楼台和红砖蓝瓦的学校。此时,风带着深秋潮湿而清冷的气息,直逼我的周身,渗透我的心地。远远望去,爸爸的坟墓,掩在渐黄渐疏的草丛里。四千多个日日夜夜啊,我在这边,爸爸在那边!千次万次的呼唤,哽咽了我的思念,苍白了我的词汇,常常一任泪水肆意滂沱,汇成哀痛的河流,无奈地随日子匆匆又匆匆地汩汩向前。


爱喝白酒的父亲永远走了,美女作家无以言孝



爸爸是突然有病的,我也是突然长大的。1994年的这个深秋季节,在省城一所中专里,正在给学生上课的我,突然接到爸爸病危的消息。赶回家已是傍晚,县医院急救室的一幕,至今定格在我的脑海:爸爸挂着点滴,鼻孔里插着氧气管,呼吸急促,脸浮肿得变了型,腹部涨得大大的。我不敢相信,不忍相信,这就是20天前在长途车站送我回郑州的那个乐观豁达、谈笑风生的爸爸?拉住爸爸宽厚发烫的手,我忍不住大哭。爸爸眼角竟淌着泪,这是我平生第一次看见爸爸流眼泪。妈妈苍白的脸上写满了痛楚,亲友焦灼地挤满了病房。


主治医生拉我到了办公室,“你是家中的老大吧?”我点头,“想开些,准备后事吧,病人是急性肾病尿毒症,双肾衰竭”。“不会,绝不可能!!”我歇斯底里。


爸爸是这个家的魂啊,这魂,是一家人的精神。他和妈妈都是极赋家庭天性的人。我们一家五口,辛苦着,幸福着,烦恼着,快乐着,忙碌着,关爱着,生命和岁月融为了一体。妈妈涵容温情、干净利落;爸爸洒脱大咧、极富责任心,妈妈主内,爸爸扛外。妈妈说,爸爸是棵大树,为全家遮风挡雨;爸爸说,妈妈是持家的好手,理解和支持,成就了他在这个小地方的辉煌。在这个家庭的大厦中,爸爸如钢筋,妈妈是砖瓦,孩子们宛如沙土和水泥,时间的流水铸成了家的混凝体。我深知,倘若,不小心碰坏了哪个部分,其他的部分都会留下永久的缺失和伤痛。我是一个骨子里透着悲情而又浪漫的人,尽管幻想所有的事情都有着美好的结局,但还是曾想过至亲至爱总会有离别时刻。可万没想到仅过天命之年的爸爸,竟要撒手撇我们而去!


那个夜晚,我的执拗与坚持,堵住所有亲友和医务人员的劝说,救护车穿过黑夜,护送爸爸转到省人民医院。


在挽留爸爸的日子里,辗转了人民医院、空军医院、炮院医院……。一年零十个月时间,治疗、会诊、透析。在等待肾源的日子里,爸爸的并发症日重一日:高血压、肝腹水、贫血等等,终没希望上手术台。爸爸透析、输血,每一个星期的生命都是用上千元人民币换来的。妈妈与我们姐弟仨,一同承受着生命中的苦难。爸爸曾淌着泪水拒绝治疗,他说他不忍心看着这个家最终落得人去财空。


妈妈和我们弟妹仨想尽了办法,流尽眼泪,最终,还是没拽住爸爸。那个时候,面对病魔那种无奈与无助,平生第一次体会得如此地深刻。1996年阴历六月初十的午夜,爸爸离开了我们。那个晚上,爸爸在郑州做完最后一次透析后又回到老家县城医院里,显得异常的平静。爸爸病前90公斤的体重,只剩下不足45公斤。我把脸紧紧贴在爸爸冰凉的脸上,我的手紧紧握着爸爸早已干瘦的手,悲痛欲绝地送走了爸爸。


没了爸爸,悲苦淹没了我整整十三年呀。愧疚啊!爸爸弥留之际,我竟没给爸爸买过他最喜欢吃的德洲扒鸡和他最喜欢喝的北京牛栏山二锅头。


没了爸爸,我何以言孝?



爸爸命苦,打小跟爷爷奶奶一家生活在陕西宝鸡市,上完技校那年爸爸18岁,听他父亲的安排回到了河南老家,跟了当时没有孩子的本家三爷过日子。他工作在镇电管所,负责两家企业,一所中学,一座渔场,几个村子。抑或是雷电交加的雨夜,抑或是骄阳当空的夏午,淌河跨沟,架线树杆,检修变压器……在那个相对落后的年代里,爸爸始终以勤劳和汗水连通着父老乡亲生产和生活的信念之光,也点燃着我幼小慈善的心灵火苗。爸爸乐于助人,宽厚热情,接触过他的人,都向他伸过大拇指。爸爸生性要强,打记事儿起,从不曾记得爸爸言愁道苦。他用结实的双肩默默地扛过一个又一个困境与苦难,在我的眼里,爸爸是真正的男子汉。尽管当时生活不富裕,他与妈妈一起把我们的小家经营得温馨惬意。我的童年真的是没有缺憾,有的是缤纷五彩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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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把期望寄托到我们这一代身上,作为长女,这个寄托成为我长进的精神支柱。刚上高中,我的一首小诗《星星.眼睛》刊发在《辽宁青年》杂志上,爸爸随身带着那本小小的杂志,高兴地逢人便讲:“这是我家老大写的。”就因为这首诗,我成为同学中拥有课外书最多者。那时候的我暗暗下决心:就为了爸爸的“显摆”,我要成为诗人。


在一年的24个节气里,爸爸和妈妈相濡以沫,渲染着家里的节日气氛。二月二的野菜煎饼,端午节的小米粽子,中秋节的自制月饼,冬至的荤素饺子,腊八的杂粮粥……,小屋内,爸爸朗朗的笑声,妈妈喋喋的唠叨,融汇成无边无涯的快乐。时水滔滔,转眼流去多少春秋,可岁月深处的幸福怀念,足以温慰我终生。


初中离家不远,学生一律住校。记得有一年连续多天下大雪,天刚蒙蒙亮,爸爸把热乎乎的腊八粥送到了学校。从家到校要穿过北沟的拦河大坝,还要越过一条深沟,下坡上坡,大雪封路,来回四公里的路,爸爸竟用了两个小时。


第一年高考意外落榜,分数公布的那天,我心情糟糕到了极点。爸爸笑笑说:“尽力了就行,咱再复读一年。”爸爸表面的若无其事让我心痛。那天爸爸带我去了省城,在德化街老乐器行,为我买了我最喜欢的上海“国光”牌重音口琴。那曾是我多天的一个奢望啊。晚上回家,爸爸侧着头,眯着眼、微笑着,听我吹他最喜欢的《苏珊娜》、《卡秋莎》曲子。落榜的阴云渐渐消散,爸爸的爱意使我重新振作,考上了大学。爸爸走后,我曾多次在他老人家的墓前,和着泪水一遍遍吹给爸爸听,好让我的心声伴着他长眠。如今,家里有了扬琴、钢琴、萨克斯,可这只口琴我依然保存完好。


大学读书期间,爸爸发现我同宿舍的女孩子坐在床边洗脚不方便,细心的他比画了半天,回到家里让人做了只小方凳,趁星期天送到学校,说坐小凳子洗脚不弯腰。大学毕业了,工作了,成家了,有孩子了,搬家又搬家了,多少年过去,小方凳一直跟随着我。我经常坐小凳子在阳台上看书、在卧室里洗脚,感受着爸爸的温暖。



儿女们总希望能够幸福地拥有父亲的注视,无论身在何处,无论年长几许。没有爸爸的日子里,会时时刻刻敏感着“爸爸”这个词。走在都市大街上,出差在采访的路途中,无论在哪里听到一声“爸爸”,我都会忍不住泪水滂沱。爸爸怎麽就走了呢?我并不奢侈呀,那怕有一个躺在床上的病爸爸也好啊!


记得一个夏日的傍晚,在乡下采访路上,我遇到一位坐在地头的老人,年近70岁,一面拿着草帽扇风纳凉,一面抱着大饮料瓶喝水,好健康结实的老人呀!我心中一阵颤栗,爸爸如果健在,也不足60岁啊!靠近老人我下了车,好长时间没叫过爸爸了,此时此刻我已泪流满面,真的想俯在他老人家身旁叫声“爸爸”。此时,望着嘿嘿冲我笑的老人,在这个残阳如血的黄昏里,一任泪水吧嗒吧嗒砸在脚下的黄土地上。


爸爸去世,妈妈执意要跟爸爸走。我们姐弟仨开始艰难的拯救妈妈。结果,所有的劝慰没效果。1997年春天,妈妈从县城回到老家,向村子里要了北沟三分荒地,种下了60棵杨树苗。从此,她每个星期天丢下孙子,从市里骑着三轮车回到老家北沟,伺弄她的杨树苗,寒暑往来,风雨无阻。妈妈平生有着十分勤劳的习惯,有活儿干些许会冲淡她对爸爸的思念。树苗一天天长大,妈妈有了笑脸,枯萎的心也复活了。多年以后的今天,我才突然明白,细腻而敏感的妈妈,是饶过了诸多尘世的多重阻隔,常常回来陪爸爸呀。眼前这片杨树林,仅距爸爸坟墓200米远。十三年了,小树苗已成参天大树,挺拔伟岸,猎猎秋风吹过,怎不是爸爸妈妈落在天地间长长的絮语呢?时世沧桑,红尘之中,北沟承载着父辈们沉重而隐忍的爱。


爱喝白酒的父亲永远走了,美女作家无以言孝



望京楼台高,郑韩古城长。爸爸去世时,三爷说,选择好坟地,能荫福子孙后代,他请风水先生看过,说这是块绝好的宝地。从皇帝到春秋战国,这里是中华民族之根到枝叶繁盛之地,这是郑文公公主碧霞习武练兵之地。王母娘娘帮碧霞公主抵御秦兵的典故——“烽火报警,撒豆成兵”,在家乡妇襦皆知。北沟的风,沉潜了几千年的人文内涵,我常常会嗅出这里非常的历史又非常的文化。如今,战乱早已远去,百姓安居乐业,世世代代相承,将这块曾用将士血肉肥沃过的土地,揉捏得更加丰腴滋润。树木葱茏,河水滟潋,丝毫没有现代生活迫不及待的状态。花开花落,草枯草荣,我想,爸爸能安睡在这里,怕也是承前启后的幸运吧。


北沟的土地爸爸的坟,妈妈的树林我怀恋的心,这是生命的共同元素。自然与社会,人本到人文,支撑起生命大树的是爱,是家庭,是我们的社会,其中的魂魄是人类不灭的精神。无论平民,无论圣贤,无论士兵,无论将军,自然的生命,需要在家庭的苗圃中茁壮为参天大树,尽管对社会大厦的作用力有所不同,但哪怕力量再微小,都不可或缺。爸爸的爱给我的觉醒——对社会的奉献,点点滴滴。


我的灵魂里有着爸爸的基因,是精神的、人格的、乃至于文化的,这高于血缘的基因啊,它来自于北沟这片重要的土地。这注定,我的守望天长地久。


夏日的向晚,爸爸站在村北坡口,唤我回家,他沙沙的嗓音里揉和着炊烟,满沟满坡飘渺。此时,风轻轻吹过,爸爸唤声清晰如昨……


作者简介:


张舒娜,作家,主任编辑,现供职于《河南日报(农村版)》。著有散文集《橙色的梦》、长篇小说《村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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